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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至死未愈》 第6章第6章 免费试读
勺子，就是手抖得喂不进嘴。
护士想帮忙被他瞪回去，米汤洒在袖口也不擦，由着它凝成浆糊似的硬块。
这偏执劲儿和林栀化疗时一模一样。
她最后那周吞咽困难，非要自己端碗喝米汤。
陆沉来病房时，看见她正趴在地上擦洒了的粥，听见脚步声立刻抬头笑：“这米真香，你要不要...”后半句被咳嗽堵在喉咙里。
他后来才知道，那天她其实想说“你要不要尝尝”，就像他们第一次在孤儿院分吃一碗粥那样。
当时她五岁他七岁，她舔完最后一口才想起问他：“你不饿吗？”
其实他饿得胃疼，但更爱看她眼睛眯成月牙的样子。
护士收走凉透的粥碗时，陆沉突然拽住她衣角：“明天要下雨，记得收衣服。”
这话林栀常挂在嘴边，晒在出租屋阳台的床单被雨淋透过三回，后来她学会看云识天气，比天气预报还准。
窗外又开始打雷。
陆沉蜷缩在床尾，数着闪电的间隔哼儿歌。
调子是林栀自编的哄睡曲，有回他高烧说胡话，她把他搂在怀里摇啊摇，哼到第八遍时他忽然哭了：“我妈从没这样抱过我。”
此刻雷声盖过他的哼唱。
值班护士刷着手机抱怨：“这鬼天气。”
没人听见二十三床在哭，泪水冲掉袖口的粥痂，露出下面用血画的栀子花瓣，五片，歪歪扭扭的。
3.陆沉把塑料勺掰断了。
早餐的白粥里漂着焦糊的米粒，这让他想起林栀最后一次煮的醒酒汤。
那天她往锅里扔了整罐蜂蜜，他醉得厉害，趴在马桶边吐完还笑她：“谋杀亲夫啊小栀子。”
护士换了个木勺过来，发现他正盯着粥水表面的油花发呆。
那是护工偷放的香油，说是能通便。
陆沉突然舀起一勺往墙上泼，油渍在泡沫板上晕出个人形，后脑勺弧度很像林栀扎丸子头的样子。
“二十三床！
再闹饿你三天！”
护工扯着嗓门吓唬他。
这话三年前有个小护士也说过，当时林栀化疗吃不下饭，偷偷把营养剂倒进花盆。
护士长发现后骂她：“不想活就停针！”
她蜷在床角笑：“正好啊，给我省棺材本。”
那盆绿萝后来长得特别好，从肿瘤科窗台一直爬到隔壁儿科。
现在枯死的藤蔓还缠在防盗网上，像团干瘪的血管。
警局证物科的电话打到护士
小说《至死未愈》 第6章第6章 试读结束
